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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一个有着“四大发明”并一直拥有占世界总数五分之一以上人口的大国,延续几千年,这本身就是很伟大的事情。虽然,她也有过近代的落后,但仍不可否认她是一个伟大的国家。根据著名经济史学家安格斯·麦迪森所著《世界经济千年统计》一书,我们可以知道从公元1~1820年之间,中国的GDP总量一直占世界的1/4~1/3左右(按购买力平价计)。中国持续领导世界经济近两千年,不愧是一个伟大国家。

现今,历经30年改革开放,当中国再度复兴之时,“中国威胁论”、“中国崛起论”时常充斥西方国家。但大家是否想过,中国其实是在重新回到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曾一直属于中国几千年。从这个意义上,笔者曾对国际朋友一直强调,中国并非“崛起”而是“回来”,回归于她原有的王者之位。

在现代社会中,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一批强大的企业作后盾。中国在重新成就其伟大之时,也必然需要并将成就许多伟大的企业,这可以说是中国企业千载难逢的机遇。2009年,在外部金融海啸,内部结构危机的双重打压下,中国经济仍然保持了8.7%的高速增长,GDP总量已接近5万亿美元,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日本相差无几。实际上,到本文发表时,中国肯定已经超过了日本经济的总量。中国企业在过去30年已经取得“好的成就”,许多企业开始成为世界老大或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对手,这标志着中国企业已经完成了从糟糕到优秀(“from bad to good”)的转变,而在中国经济继续高歌猛进的历史机遇下,未来30年,中国企业的使命便是完成“从优秀到卓越(from good to great)”的进一步的转变。

改革开放三十余年来,一大批中国企业已经成长起来,可以说,中国的优秀企业已有许多,但是卓越或者说是伟大的企业却鲜有,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但是,从现在起,从优秀到卓越的跨越,将成为未来三十年中国企业的使命。

让我们先来厘清何为优秀企业,何为伟大企业。

这个概念为美国著名管理学家柯林斯首倡。结合柯林斯的经典研究,再加上笔者的体会,我们认为,伟大的企业是具有伟大的企业文化和伟大的团队(员工),并具有伟大的社会贡献如科技创新贡献以及能够积极主动承担社会责任,甚至改善社区环境、推动社会进步,进而具有伟大的外部形象和社会影响力的高速增长的优秀企业。

可以有一个简单的公式来描述:

 

公式:伟大企业=伟大企业家+伟大团队(员工)+伟大企业文化+伟大的社会影响力

上述公式意味着,伟大的企业首先当然是能够持续创新进而实现持续高速成长的优秀企业,但却不止于此。能够持久成长的、在市场激烈竞争中获利的企业还只是优秀企业而不是伟大企业,因为高速成长只是优秀企业成为伟大的必要条件,却非充分条件。

优秀企业主要涉及到各种条件下高速成长的内涵。在本文中,我们将主要讨论,伟大企业超越于优秀企业的部分,而不再去梳理优秀企业的概念。

首先,伟大的企业首先就要有伟大的企业家加上一批伟大的员工形成的伟大团队。尤其是伟大的企业家,柯林斯等人称之为第5级经理人,对于伟大的企业的塑造非常重要。这些第5级经理人最大的特性是同时具有谦逊的品质和坚定的意志,这种似乎矛盾的双重性格也因此使他们既能够脚踏实地地一心一意做企业的事情,又使得他们能够直面残酷的现实而毫不逃避却又信心满怀。

这样的人很少,在我接触的企业家中,王石算一个,军人出身的他既象土匪一样执着,又充满书生情怀,心胸坦荡、开放,能够兼容并包各种意见。如果万科成为伟大的企业,我不会意外。

古语云:“为臣之道在于知事,为君之道在于知人”。第5级经理人在寻找接班人时,也同样会寻觅第5级经理人,如此良性循环下去,企业便会有能够“基业长青”的根基。伟大企业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伟大企业家保证在其跨越伟大后,而能将伟大继续下去。这恰恰在柯林斯等人的研究中被证实为伟大企业实现跨越的症结之一。

伟大和优秀有时只有一墙之隔,例如,两者都表现出高速的增长。但不同之处,伟大的企业从不为了增长而增长,也不为了壮大而壮大,甚至不刻意看重企业的目标和战略,对它们来说,这些都只是自然而然的结果而已。柯林斯将之形象地说成是一辆不知开往何处的大巴,但是却把不适合的人请下去,将那些最合适这个企业的人招揽过来。企业不再是设置职位后,再去寻觅人,而是寻觅到合适的人之后,为之寻找合适的职位。虽然还不知道车行驶的方向和目的,但这正是这些“贤士”们会去做,也会做好的事情。他们不是“经济人”,“贤士”们为了追求自己价值的实现,干劲儿十足。由此,企业这辆大巴的行驶方向既不会有偏差,又动力十足,通往伟大的目标也就是必然。

伟大的企业不会刻意地去吞并、扩张,而实现市场占有率的提高、行业份额的上升。从这个角度,摆在我们眼前的一个教训就是丰田。丰田召回门事件内在导火索就是企业盲目扩张,这不得不使我们去深思。

相比丰田,伟大的企业家和员工们从不去思考如何变大,而是思考“我们能在什么方面成为世界最优秀?”“我们对何充满热情?”“我们在哪儿能够获利?”,当这三个问题答案恰有重合时,他们便得到了解答。试想,一件你有兴趣做的,又是你能够从中获得丰厚利润,而又有天赋做得比别人更好的事儿,你如何会做不好?这不得不说是他们的高明之处,而企业的增长、壮大,似乎不必提到桌面上来,自然而然的就会伴随着企业跨越伟大的同时成为了现实。

“无以规矩,不成方圆”,伟大的企业必然有其伟大而且独到的文化,就像一个具有优秀品格的人一样,我们也可以将企业文化称之为企业的优秀品格。这些伟大的企业家和贤士们,将形成何样的伟大的企业文化?可想而知,它必然是一种自由与责任对等的文化,是严格而不苛刻残暴的文化。企业在这种文化氛围中,将充分地尊重人格,充分地实践着人与人的平等,却又秉持着只做那些有兴趣做、有利可获又能成为最优秀的业务的理念,不错抓任何一个不当的机会。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文化之下,企业才能够完成伟大的跨越。

伟大的企业家去招揽贤士,他们的合作又形成了一种独到的企业文化,这又促使着企业的进一步发展壮大,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自然。

伟大企业的必然体现:有伟大理想并主动承担社会责任、促进社会进步

 

当今世界,人们不单关注企业的产品和服务,而且日益关注其所承担的社会责任。因此,不勇于承担社会责任的企业迟早会被市场和消费者淘汰,而主动承担社会责任,推进社会进步的企业其前途一片光明。

众所周知,万科通过过去20多年的努力,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住宅公司,其一年的竣工量大概相当于全美国的三分之一。万科未来的目标是什么呢?在2010年2月召开的中国企业家论坛第十届亚布力年会上,万科董事长王石曾表示,到2020年万科所有的新建住宅均为“绿色住宅”:达到国家的三星标准;采用工业化的建筑标准;建筑材料节能30%,使用能耗比普通住宅低20%;可再生能源利用率占10%。此外,万科正雄心勃勃地进行垃圾分类推广项目。预计到2012年,万科自己一年就能减少14万吨的垃圾。如果万科再带动万通等中城联盟的企业,进而带动全中国的房地产公司都这样做,则中国的节能减排也罢,卫生文明也罢,将走上一个新的阶段。

万科是一个有理想的企业,万科未来的理想目标显然非常伟大!作为房地产业的龙头老大,万科选择了绿色经济,未来要发展绿色住宅。万科正在做的以及将要做的,也许只是些“小事情”,但是将环保放在企业利润之前,将社会责任放在企业活动之前,这不得不说是企业家的大思想以及企业的大气魄。从这个意义上讲,万科已经迈开从优秀走向伟大的历程,在未来三十年中其最有可能成为中国的伟大企业。

企业的责任不仅是去迎合消费者们的需要,创造出被需要的产品,也不仅是要在制造产品的同时,去保护环境、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关注公益事业,更高层次的责任是要去通过自己的产品而推动社会的进步。这才是伟大企业需要做的事情。微软创立之初的一个理念就是要每一个人的桌上都有一个PC,若干年后的今天,这个理念实现了。微软也因此改变了人们的生活和工作的方式,所以即便微软明日即灭亡,它也是一个伟大的公司。一个伟大的企业,足以发现并培育一个行业,拉动这个行业向前发展,甚至推动社会的进步。

一个企业如果拥有着上述那些伟大的企业家、员工和伟大的企业文化,同时,又能够在承担社会责任的同时从事能够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甚至推动社会进步的文明事业,则无论是企业的收益还是企业形象以及社会影响力都将走向伟大。

毋庸置疑,对于绝大多数企业而言,也许做一个优秀的企业就足够了。没有伟大的禀赋和环境,当然不要盲目去追求伟大。但从中国未来发展趋势来看,中国正处于一个伟大转型期,政府、员工、消费者的共同进步将呼唤伟大企业的出现,并靠着这些伟大企业,实现中国伟大的崛起。因此,在改革开放三十后,象万科这样的少数企业踏上“伟大”的征程,肯定是必要的。

我们深知,历史悠久的企业不一定是伟大的企业,庞大的企业不一定是伟大的企业,世界五百强企业也未必称得上是伟大的企业,他们只是优秀的企业。而要成为伟大的企业,则必定要从“优秀”的外壳之中抽脱出来,只有破茧而出,才能化为美丽的蝴蝶;只有浴火重生,才能成为百鸟之王;只有越过龙门,才能腾飞于天际!

中国企业的伟大之路注定是“路漫漫其修远”的新长征。未来三十如何,也许我们可以去观察见证,谁将是中国未来的伟大企业。而投资于这些企业,与其同行,分享其收益,将是投资者在中国的最伟大的机会。

(合作者:何志勇。本文为初稿,转载须经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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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晓

赵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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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科技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经济学博士 •世界银行—北大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客座研究员 •中国体制改革研究会特约研究员、学术委员 •中国房地产业协会专业委员会成员 •中国经济学奖专家委员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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