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数只是小升初制度乱象的替罪羊

　　8月28日，北京市教委提出从即日起到10月31日，暂停全市所有奥数培训，并再次要求奥数成绩不得与升学挂钩，这已经是北京市政府部门第三次向“奥数热”发出警告。8月18日，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还就“奥数”现象进行了报道。回想起这些年来，每到升学季节，关于奥数和择校的热议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禁止奥数竞赛”、“禁止择校收费”的口号年年提、年年喊，但奥数热和择校之风却愈演愈烈，这足以说明要么是我们缺乏“令行禁止”的真心，要么是我们的制度设计有问题。
 　　从经济学视角看，奥数培训涉及的学校、政府、培训机构和家长四方都可以假定为“理性经济人”，即在完全市场经济条件下，各方都有在预算约束下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动力。学校既能通过奥数培训选拔优秀生源，还能通过或明或暗的“坑班”获取不菲的经济利益；培训机构则更是依靠奥数挣了个盆满钵满，如果离开奥数培训，这些结构根本无法生存；而奥数培训、择校选拔则是政府有关部门权力寻租的基础，没有择校就没有“条子生”，没有“条子生”，哪来的权力寻租呢？家长则是在承受经济和精力的重压之下，希望为子女寻找一个满意的优质校、重点校。从家长的角度看，让小孩参加培训和择校既是被逼的选择也是无奈的选择。最后可怜的只能是无辜的小孩，因为“我的青春不由我作主”。
 　　上述逻辑存在的基础是我们把小学教育当作了市场经济来发展，允许小升初的择优竞争更是制度性错误。教育是公共服务，办好教育是政府义不容辞的责任，教育市场化在世界上哪一个国家都不曾存在。经济学上讲，制度引导人的行为，一个好的制度有两个评判标准：一是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二是有正确的行为导向。那么，我们就用这两个标准来量量当下的小升初制度吧。
 　　目前，小升初没有了统一考试。那么，中学用什么标准来选拔生源呢？重点中学生源基本来自于四个渠道：30%左右的推优生，30%左右通过奥数培训机构或蹲坑班选拔，30%左右的共建生或条子生，10%左右的电脑派位生。而普通中学生源则基本上100%来自于派位生。这样的制度安排导致好学校既能挑选到优秀生源，还能收取不菲的赞助费，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好学校越好，差学校越差，择校之风就会陷入恶性循环。奥数选拔会掣肘素质教育发展，“毁掉中国三代人的前途”，而共建生、条子生、推优生则会滋生腐败，使社会“拼爹”之风愈演愈烈，毁掉教育的同时还毁掉中国的未来。
 　　当务之急是重建小升初制度。公开透明的随机抽签，100%派位，不允许中学挑学生，只能等待电脑派学生，这是上上之策。毕竟小学素质教育最重要，而素质是不能通过考试来定量衡量的。次优之策是象高考一样，恢复小升初统一考试，即使有违素质教育初衷，但好歹也有个考试大纲，既有利于减轻小学生天天上辅导班的负担，也多少能保证竞争机会的公平。
 　　如果不下力气改革小升初制度，仅喊喊“禁止奥数”、“禁止择校”的口号，就犹如举起鸡毛掸子打小孩，不疼不痒，表面形式罢了。即使没有了奥数，还会生出奥外、奥物或奥化来，因为奥数只是小升初制度乱象的替罪羊而已。